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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庄河纪实】二月二,不光吃春饼剃龙头
作者:佚名    文章来源:本站原创    点击数:    更新时间:2016/3/11
【庄河纪实】二月二,不光吃春饼剃龙头
转载自 一帆 边走边画
作者简介:一帆,白羊女,大连人。传统媒体从业者,手绘菜鸟。喜欢到处走走,信手写画。相信人生就如一场旅行,无论是成长,还是行走,既然结局已定,不如快乐玩耍,边走边画。
  翻翻日历,明天就是农历二月二了。今年二月二的天气要比去年暖和一些,大约是立春早的缘故吧。
  城里人认识的二月二,是吃春饼剃龙头的日子,意味着万事万物复苏,备耕伊始。但在庄河民间,二月二有更多的“讲究”。去年今天,我们和大连的剪纸艺术家韩月琴,还有她二姐韩月娥一道来到庄河。二月二一大早,天还不亮,我们便赶到韩月琴的大侄子韩巍然在海边的养殖场里。好大一片院子,打灰囤的地儿足够宽敞,可就是冷,一边哆嗦着一边采访拍片看热闹……

  农历二月二一大早才四点半,在海边经营养殖场的韩巍然就起床来到院子里,一连点了四个二踢脚。这玩艺儿因为危险,城里已经不让卖不让放了,也只有在农村还能见着。之后他推来一辆装了半斗煤渣的小推车,拎把铁锹,在养殖场的大院门外,铲一锹灰黑色煤渣,从东边开始,先是顺时针在地面上画了个半径一米五左右的圆圈,然后在北边画上一个梯子形图案,再在圆圈里面打一个十字。

  韩巍然把车子推进院。家住大连市内的二姨、五姨,住庄河市的三姨、六姨、七姨,还有当老师的堂嫂,都特意在二月二的早晨赶到养殖场,这里地方宽敞,人手多,可以把二月二的民俗做足了。当然,韩家人如此“兴师动众”,也是因为我们的缘故,是为了配合我们拍摄和采访。

  韩巍然的父辈共有两男七女,他们不是别人,正是有名的庄河韩氏“剪纸家族”。大哥已经去世,大姐韩月桂、二姐韩月娥、三姐韩月松、四姐韩月梅、五姐韩月凤、六姐韩月琴、老七韩月巧均为民间艺人,都各有擅长的技艺。尤其是韩月琴,是庄河剪纸代表性传承人、中国民间文艺最高奖山花奖得主。当天跟五位长者一起过来的陈莉,是韩月凤的儿媳妇、小学美术老师。韩巍然是小弟韩月芳的儿子,庄河成功的海产品养殖业主。
  性格活跃的老七韩月巧接过铁锹,在院子当中又打了个灰囤。大家都笑话她画的圈不够圆,梯子又太小。说说笑笑间,大家从屋子里拿出玉米、高粱、小麦、谷子等杂粮,还有大白菜、生菜、豆腐、大葱等摆放在圆圈内,嘴里念叨着“五谷丰登”“百福进家”“百财进仓”等吉利话。

  二月二打灰囤这一古老的习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又是从哪里传来的?
  《庄河县志》载,农历二月初二,传说为土地爷的生日,又有“二月二龙抬头”之说。民间一些老艺人说,庄河二月二的种种习俗是从唐朝薛礼征东时传下来的,老一辈一代一代传到现在,已形成了一种民俗文化。
  二月初二,节气已经过了惊蛰,大地万物复苏。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,封建王朝帝王的象征。龙抬起了头,说明新的一年的春耕生产要开始了。这样的日子,虽然不是什么重大节日,却关系到庄户人一年的生存大计,当然要好好庆贺一下。
  打灰囤要先画圆圈,代表粮囤。接下来画十字,表示粮囤分成几个部分,装各种杂粮。也有在大圈里套小圈的,说明家里粮囤多,内容丰富。梯子则是用来上下粮囤的,还是为了炫耀粮囤的壮大富足。
  韩月凤说她自小就看父母在二月二一大早打灰囤,等自己独立过日子了,年年都要在院子里打。以前打灰囤用的是草木灰,现在烧玉米秸的少了,就用煤渣代替。
  韩家原本住庄河兰店乡,如今七姐妹都搬离了老家,韩月凤也住进庄河市区内的楼房,但是每年只要时间允许,她们都会把侄子的养殖场当“根据地”赶回来,一为聚聚,二为把打灰囤的习俗传承给韩家下一代。
  韩家七姐妹中,老大已经86岁了,最小的老七也有72岁,可能都是手巧的民间艺人的原因,她们把二月二的习俗做得格外有艺术感。就连普通的大白菜,也都包着福字,格外入画。
  打灰囤,一家人又开始忙乎二月二的传统吃食。养殖场的大姐头天晚上包好了两盖饺子,这饺子摆的有特点,密密麻麻一圈圈围住中间那个包成鼓囊囊圆饼状的饺子。韩月凤说这是二月二的饺子摆法,中间这个依然代表粮囤,周围的饺子则代表秸子,一层层围起来,模仿粮满囤谷满仓的情景。

  饺子下锅了,大家又忙烙糕饼。春节前家家户户要做年糕,有黄米面、粘米面和高梁米面三种。二月二这一天,要把一正月没吃完的年糕用水泡上,泡软后放上糖再在锅里烙成饼。

  这边烙糕饼,那边三姨韩月松切起了猪头肉。“二月二,吃猪头”,这又是一句谚语。农村过年几乎家家户户都杀猪,猪头就留到二月二吃。二月二头几天就要把猪头收拾干净了,二月初一这天把猪头烀好,二月初二早饭开始吃猪头肉。

  养殖场大姐连续端上三盆菜,分别是炒土豆丝、酸菜炒肉、炒豆芽,接下来又端上来一盆春饼,就是煎饼,南方人叫“合菜”。庄河二月二讲究吃春饼,做春饺有的是白面兑上粉脂,有的是苞米面兑上粉脂,也有的是苞米面、大豆面、荞麦面等。养殖场工人多,所以春饼和卷饼菜都用盆来装。

  我最爱的环节是点香鸡儿。香鸡儿是从春节至元宵节期间,家里老人把祭祖敬神留下的香根积攒收集起来,用水泡成烂泥状,再捏成小公鸡、小母鸡形象,放在太阳下晒干。

  打完灰囤后,把香鸡儿从嘴部用火点上,长辈用香鸡儿给孩子照照嘴、眼睛和耳朵,保全年平安不得病。再照照炕席底下或屋内地上,保佑臭虫跳蚤不露头。又仰头在空中晃晃,嘴里念叨着“二月二照房梁,蝎子蜈蚣无处藏抬头”。最后摆在灰囤里,保佑粮食丰收不招虫。

  五姨韩月凤早两个礼拜就在家里准备香鸡儿了。她说现在的香不像从前那样成分纯粹细腻,也不知兑了什么,发散,捏不住。不过她还是捏了红的黄的紫的粉的大大小小各色香鸡儿。点香鸡儿时,她折一小截香插在香鸡儿嘴里,点上,那香便慢慢燃到香鸡儿的嘴、脑袋、身体,直到整个香鸡燃遍,香灰仍保持着小鸡儿的形状。

(图片由好友清水拍摄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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